明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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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嘟囔说，“我还以为你们这种人只关心怎么做生意，学学金融管理什么的。”

周善明笑出了声，说，“是啊，我那时候说要学琴，家里人都很不理解。”然后又说，“不过还是给我请了老师，大概觉得我学不了多久就会放弃吧。”

的确，周善明曾跟他说过，以前练过琴，但是大学的时候就放弃了。

“那也练了好几年呢，太可惜了。”乔伽忍不住感慨。

周善明说，“练了几年也没关系。我没有天分，所以还是放弃了。”

“那你后悔了吗？”乔伽看着他手腕上的表，问他。

周善明侧过脸来看着他，却没说话。

乔伽固执起来，问说，“你一点都不可惜吗？就没后悔过吗？”

在那安静的瞬间，乔伽听到了周善明的呼吸声。

然后他听到周善明说，“不试的话，怎么会知道自己没有天分呢？试完之后，知道自己没有天分，早点放弃，也没什么值得后悔的。”

乔伽紧紧的盯着他，明知道自己不应该，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，脱口问道，“那高煜呢？”

光和影在他们的身旁变幻着，他后悔自己的鲁莽，突然害怕自己会听到一个完全不能接受的回答，就慌不择路的说道，“也都过去了，对吧？”

周善明看了他很久，最后才终于开口，说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
乔伽很意外，他想过最好的回答，也想过最坏的回答，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。

乔伽怔怔的看着他，然后转过脸去，一直看着前方。这部电影他看过很多次了，看得都要背下来了，可这时候他却不知道演员都在说什么了。

他的胸口起伏着，就好像呼吸不到足够的空气似得。

周善明问他，“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些什么？”

他仿佛没听到一样，突然问说，“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跟他在一起？”

周善明沉默了片刻才说，“他回北京转机，我陪他去母校看看，回来得晚了，怕你误会，就没说。”

“我为什么要误会？”乔伽心里被刺了一下，立刻反问道，“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，还会想他吗？”

周善明没说话，这种时候，他的沉默就显得特别的可怕。

乔伽的眼睛突然有些红，他低下头，不看周善明，自言自语一样的说道，“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？”

周善明很轻的嗯了一声，乔伽的头埋得更深，他觉得自己好像喘不上气来了，可他不敢抬头，他害怕自己会哭出来。

他声音很轻，有些发抖的说道，“你说过你喜欢我的。”

周善明的手很轻的按在他的手背上，却被他猛然甩开了。

乔伽深深的呼了口气，才终于站了起来，笑了一下，说，“我中午有事要找煜皓，就不回来了。”

周善明还是出奇的沉默，坐在那里动也不动，看着他离开了视听室。

乔伽走的时候还想，他要是喊我，我就站住听他解释。可一直等他上了楼，都没有听到周善明的声音。乔伽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，他赶快用手背胡乱的擦掉，心里有点恨这个人都不肯说两句假话，哪怕只是骗骗他。

乔伽上了楼用冷水洗了一下脸，出去的时候，看到司机在门口等着他，还问他要去哪里。

他说了林煜皓那里的地址，一路上再没有说话。司机开到那边了，他就说，“您先回去吧，我走的时候自己叫车。”

司机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答应了。

这时候林煜皓其实并不在家，应该是出去拍片子了。

他的心情一直很不好，就坐在门外的脚垫上等了好一阵子。心绪稍稍平复之后，才打开手机，找到林煜皓的号码，看了半天却没拨出去，仍旧关掉了。他回北京以后林煜皓就一直叫他出来玩，他又要上课又要录节目，实在太忙了，终于有了一点时间，就去了北边等周善明回家。

高煜的事，他心里的确是有个疙瘩，可他原本想要慢慢来的，谁知道最后还是没忍住。

林煜皓终于发了一张自拍，说收工了，乔伽就立刻留言问他在哪儿。

林煜皓回得很快，说了地方，问他要不要出来喝酒，他说，好啊，等我。

说完就收了手机下了楼，结果出去的时候发现司机的车还停在门口，他上去敲敲车窗，司机赶快降下车窗，问他：“走了？”

乔伽看着他，问说，“您怎么不回去？”

司机有点尴尬，说，“周先生说了，您用车不方便，让我先给您开几天车，你要是不想回北边，去公寓住也行，他再给你换辆车。”

乔伽僵硬的看着他，脸色发白的问道，“他什么意思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