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珠

135

“在片场的时候，你问我将来的事情，问我宋远的事情……”

乔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不由得屏住了呼吸。

“我当时没有回答你。我原本想说，过去的事都无关紧要，无论是高煜还是宋远，都已经过去了，将来我会对你更好，”他顿了一下，“可我想了想……，我对你，其实并不算很好。”

其实在听到周善明的声音的那一刻，发短信时的怒气就已经消退得无影无踪了。

可这番话却勾起了他心底的委屈，他眼眶都湿了，伸手胡乱的抹了一下。

“南南，你实在太乖了，从来都不会跟我闹脾气，虽然有点孩子气，但你这样就很好了，”录音笔里的声音有了短暂的停顿，片刻之后，才又听到他的声音，“南南，我真的很爱你，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这一切，可能这些对你来说还远远不够，可是我愿意努力，等你拍完这部片子，我向你求婚好吗？”

乔伽的眼泪突然止不住的滚落下来，他粗暴的擦拭着眼泪，凶狠的瞪着那个录音笔，却很快露出了难为情的笑容。

周善明似乎站了身来，他听到了脚步声，然后是自言自语般的倾诉：“我知道，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。我喜欢过高煜，喜欢了他很多年，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。可是南南，我也会担心，怕你总有一天会爱上别的什么人……”

他咳嗽了两声，转开了话题，又说：“还有，你现在是大明星了，我想见你一面都很难，南南，我真想每天都能看到你……”

乔伽的心口发烫，脸上也一阵阵的发热，他小声的嘟囔说，“我也想天天见你……”说完才反应过来那个人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，才不高兴的抿紧了唇。

明明只有声音，可气氛却和之前在片场的时候大不一样了。那时候他心里大概还是很害怕吧，所以又僵硬又疏远，周善明是不是也很难过呢？所以回去就录了这个？

这一段录音的确很长，他从来没有听周善明说过这么多的话。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，总是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都岔开了话头，从来没有很深的说过这些事情，这时候静下心来仔细的想想，周善明说的或许不是他想听到的那些，却出乎意料的安抚了他，让他没那么的不安了。

乔伽听完又恋恋不舍的把录音重新放了一遍，然后一边听一边吃，结果听着听着就忘记了吃东西，半天才回过神来，等到他吃完都已经下午两点多了。

下午他的戏份很轻，没几句台词，就是露个脸，这个片子主要讲述了几个少年的故事，他还是主演，不过其他几个年轻演员的戏份也不少，还有两个是学生。剧组里的人看见刘升又在骂演员，就说起了他的待遇好，又开玩笑说他是刘导的御用主角，有人就起哄，说，下一部要是个女性角色怎么办？汪月月正好在旁边给大家分道具，这时候就说：“这算什么，你没见过他改剧本吗？保准改得亲妈都不认识，女变男都不算是个事儿。”

大家都哈哈的笑，乔伽听了也忍不住要笑，刘升改剧本这么毛病真不是一天两天了，有时候都拍完了，他回头想想不对味，结果又要改剧本重新拍，大家都已经被他折腾得没脾气，早都逆来顺受惯了，也只有汪月月能说他一两句了。

刘升听见他们笑，又看见他们都看着自己，就知道这是笑自己呢，不乐意了，走了过来轰他们，“赶紧的！给我再来一遍，”又指着乔伽着重的强调说：“尤其是你，别笑了。”

等他们站好了位置，刘升突然说，“以为我不改剧本就拍不了戏吗？”他指着大家，说，“不改的话你们能给我演出来也行啊，可你们不行。”

他撂了这么一句话，一时间众人都噤声了，大气都不敢出。这次年轻演员多，有两个的确不那么好，大家都心知肚明，所以也不敢有意见。

休息的时候刘升一个人跑到远处去抽烟，乔伽看着他寂寞的背影，就没忍住去找了汪月月，跟她说，“月月，你去劝劝他啊？着急也没办法，片子还得慢慢的拍啊。顺便让他少抽点。”

汪月月翻了翻眼睛，说，“我还能管得了他吗？”

乔伽说，“你不用开口，只要往他身旁一站，他保准把烟掐了。”

汪月月笑了，说，“好吧，知道啦，你们伯牙遇子期，惺惺相惜是吧？”

乔伽眨着眼看她，说，“你是制片呀，你要关心导演。”

汪月月笑出了声，说，“你这都是歪理，那么关心他自己去说呀。”

乔伽脚尖蹭着地，小声的说，“他就听你的，赶紧哄哄他，赶快拍完，我好回去……不然我就真的要分手啦……”

她张开了口，半晌又闭紧，被他眼巴巴的望着，实在没了办法，只好收起记事本，朝刘升那边走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