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珠

12

乔伽自告奋勇，说：“我陪您散步吧。”反正他下午也没什么事情，不着急回去。

周善明笑出了声，说：“怎么听起来像是老人院里的志愿者呢？”

乔伽没来由的脸红了，着急的说，“我真的没把你当老人家！”

他的解释可真是欲盖弥彰，可周善明丝毫也没有被冒犯的感觉，好像这个人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。

他象高煜，却又不象高煜，好像单就这一点，就怎么着都可以了。

两个人肩并肩的走在校园的树荫里，慢悠悠的，仿佛真的在散步。那种窄窄的小路上，浓密的树叶和树冠遮蔽了天空，静悄悄的走在那里，不知不觉间就会忘记了。

“你还想说吗？”乔伽突然问他，可问出口来，才觉着突兀。

“说什么？”

乔伽有点难为情。说话的人都已经不记得了，他却还在念念不忘。他咳嗽了两声，“为什么放弃了呀？”他其实不是那种好奇别人生活的人，可周善明说了，他就突然特别的想要知道。

他讪讪的说，“你刚才说你想说。”

周善明哦了一声，笑了出来，不在意的说道，“大概是觉着自己没这一份才能吧。”

大概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回答太过平淡无奇，就问他：“那你学过什么乐器吗？”

这个问题把乔伽惹笑了，他摇着头说，”周先生，我不行，我是音痴，学不了的。“

“真的？”周善明站住了，似乎并不相信。

“真的。”乔伽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，突然说，“不信我给你唱个歌儿你就知道了。”

周善明眼里有一丝笑意，说，“那你唱。”

乔伽倒也不怯，他舔了舔嘴唇，说，“我给你唱两只老虎吧！”说完背着手就开始唱了。

周善明听得很认真，起先乔伽还以为自己这一次有如神助，居然没跑调，结果等他唱到一只没有耳朵，一只没有鼻子的时候，周善明终于笑出了声，说，“好，我知道了，你说的都是真的。”

乔伽一下子失望起来，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超水平发挥，觉着有点不好意思，说，“我跟朋友出去唱卡拉ok，都是他们唱我听着的，我从来不唱，他们都知道，我没有调的。”他的声音满是惋惜，“我小的时候在学校合唱团，老师都让我站在第一排，可不许我出声。”

周善明笑了起来，看他一眼，说，“有些事情，其实不需要那么的投入。”

乔伽一直觉得他是个好人，可这个时候，却觉得他有点不厚道。他小声的说，“可是我想唱啊，而且是合唱，我声音小，不会干扰别人的。”

他想起那时候的事，还是忍不住有点委屈。当初是年轻的声乐老师非要拉他去合唱团，结果又嫌弃他唱歌老跑调，合唱的时候不许他出声，这实在是太不讲道理。

周善明眼底闪动着促狭的光芒，说，“那就唱。”

乔伽泄了气，摇着头，认真的解释，“我们那个合唱团是要比赛拿奖的，我站在第一排，离话筒近，不能瞎捣乱。”

周善明止不住的笑，说，“那你到底想怎么样？到底想不想唱？”

乔伽自己也笑了，笑完才说，“当然想唱啊，我也想尝尝那种滋味，可没有那种才能，不能强求嘛。”

周善明深深的看他，乔伽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，眨着眼睛问他，“怎么了，不对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