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珠

34

他听到自己问他，“我帅还是高煜帅？”

周善明突然松开了手，在水里凝视着他，然后似是而非的说道，“你很像他。”

他想要后退，却动弹不得，周善明翻过身去，一下就游远了，他想喊住周善明，一抬脚却跌落下去。整个人仿佛从云端坠落，他的心脏猛然的跳动着，然后他从梦中惊醒过来，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
手机里始终没有周善明的消息，到了这个时候，乔伽其实已经明白了，他在等自己的回复和决定。但乔伽却无论如何迈不出那一步，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。他在原地给自己画了一个圈，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。

苦夏有一部分激情戏，因为要一口气拍完，所以导演当天清场，让他们两个好好的酝酿一下。拍之前朱家勋跟他聊天，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放松，可只有乔伽自己知道，他简直紧张尴尬得不得了。朱家勋跟他大概的分析了一下两个人的状态，然后问他：“怎么样？拍吧？”

他硬着头皮答应了，“拍吧。”

前几场戏的节奏看起来是由年少的那个来掌控，但真的拍起来，其实也还好，都是朱家勋在带他。拍的时候因为要一个机位一个机位的拍，先拍朱家勋的脸部特写，所以他被朱家勋带动着，情绪也给得很到位。大概就像林煜皓说的那样，他的确是有些迟钝，拍的时候就不觉着太尴尬了，但还忍不住有点走神，想，不知道放出来会不会很像真的在做爱。

拍了三天就把激情戏的部分都拍完了，两个人都累得要死。乔伽是没有经验，后来发现拍完撕胶布的时候才是最痛苦的。他每天晚上在洗手间里撕胶带撕得都想哭了，发誓以后再也不拍这种激情戏。林煜皓本来还不知道他要拍这种戏份，自从他在电话里不小心说漏嘴以后，那家伙就专门发短信问他没有被掰弯吧，他简直不知道这家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，他回复说，“弯了。回去别让我看见你。”

林煜皓只发了三个字：“哈哈哈。”

苦夏还没拍完，姜导的新片《绿蜻蜓》得奖的消息一夜之间就在国内的大小媒体上传遍了。他是在手机上看到推送的，很有点意外，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部文艺片的得奖新闻会宣传得这样的铺天盖地。牟立人打电话给他，让他苦夏拍完就准备姜导的片子的国内宣传。乔伽其实很不看好这部片子在国内的票房，可牟立人要求了，他就知道这背后肯定有投资方的意志，所以什么也没说就答应了。

第二天到了片场，导演和朱家勋都恭喜他，还弄得他有点不好意思，导演还评价了一下姜导新片的海报，说，苦夏的海报尺度可能会比较大，你介意吗？

乔伽说不介意，不过他比较担心另外一个问题，“尺度大的话，还能发行吗？”

导演说，“我都不担心，你担心什么？”

朱家勋说，“主要的放映市场不在大陆吧？”

乔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样，导演倒不在乎，说：“看看啦，如果有机会能上映的话，当然更好啦。”

苦夏是先拍的他的戏份，拍完以后，因为姜导的电影还没开始宣传，他就没舍得离开，留在组里看朱家勋的表演。说实话朱家勋并不是非常英俊的那一型，但大概是因为岁月和演技的沉淀，只要是在镜头里，他整个人都看起来很有气质，这种感觉在长镜头的时候尤其明显，就算是在场外，仍是看得人怦然心动。

大概镜头就很钟爱这样的男人吧。

这个时候，乔伽不免庆幸是先拍的自己的戏份，不然这样抽身出来，在场外围观几次，他恐怕就要难以入戏了。

从镜头里看，他的确感受到了那种成熟男人的吸引力，甚至一度有些动摇。那是一种介于性和仰慕之间的情感，偶尔有一闪而过的心动，在监视器里看着朱家勋的煎熬和折磨，他甚至感觉到了心疼和怜惜。他想，大概只有戏里的那个他才能抵御朱家勋的魅力，而不至于沉沦吧？

但他在苦夏的剧组里没能呆很久，随着姜导新片在国内的即将上映，他跟着导演和剧组飞奔各地进行了宣传。

几拨人又要赶飞机，又要参加放映，要开见面会，还要做宣传节目，在国内从南到北的走了半个月，他眼底都发青了，但出人意料的是，这部片子的票房居然在节节的攀升，虽然不至于大红大紫，却也很快的收回了投资，更朝着三方都喜闻乐见的趋势不停的发展着。

牟立人每天都在紧盯着票房，对于这种出人意料的收获简直是喜出望外，因为《绿蜻蜓》原本投资就不高，看试映的时候大家都担心收不回投资，谁料到全面放映的时候竟然国内国外两头开花，大家都有些意外，发行公司还专门为此出了报告。

乔伽回到北京以后才知道这个好消息的，牟立人没跟他确认之前，他原本还不敢相信，但是跟牟立人打过电话之后，他激动极了，脑海里的头一个念头就是，我要告诉周善明。